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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机:记忆中的历史 历史中的记忆

.2008-09-12 .作者: .编辑:李乐
导语:

  六,当时没有什么有线电视, 需要自己接天线,当天傍晚父亲像一个小孩,领着大堆朋友来观赏彩色电视机,对着电视机评头论足的。翻开说明书看仔细了,才战战兢兢的去扭动电视频道。那啪啪啪的频道声音,是一家人最为兴奋的时刻。然后一家人守在电视旁,就着满屏幕的雪花和隐约的影子注视了一个晚上。第二天正好星期天,我爸爸开始制作天线,一根粗壮的竹竿指向天空,尖上捆绑住几根铜管铝管的,那些都是按照图纸的形状做好的,一根信号线直直的拉进房间接在电视上。父亲在房顶上要把竹竿转动若干次,听见我传话说有图象了,然后捆牢竹竿。时间长了,又跑去扭动竹竿,以便更好的接收视频信号。这一切都由爸爸来完成,我和母亲站在地面指手画脚。也不知道爬了爸爸多少回房顶,转动了多少次竹竿。

  七,我很小的时候,做生意的父亲雇了一辆拖拉机“突突突”拉回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纸箱子,乡亲们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抬下来,打开才知道是一台17寸的长虹电视机。咱家的电视机成了我们村有史以来第一台电视机,整个小山村都为之轰动,左邻右舍端着碗、叼着烟、抱着孩子来我家看电视,一时间成了一种习惯。

    在无数个渐热的夏夜和寒意愈浓的晚秋,乡亲们在西下的夕阳里急匆匆地穿过村庄,赶在黑夜来临前到达我家大院看电视,然后带着无尽的满足和淡淡的倦意回家。那时的乡村生活温馨而简单,寂静的乡村夜晚,咱家的那台17长虹寸电视机是整个村庄难得的快乐源泉。

    咱家的电视机从买来那一天起似乎就注定它是全村共有的“快乐牌”电视机。村里男婚女嫁、新房落成,偶尔会来我家借电视机,豪爽的父母亲招呼一声:“搬去吧!”电视就被搬走了。喜庆是整个村庄的事情,大人杀猪宰羊,为招待客人忙碌起来。小孩子满村庄跑啊、闹啊,玩疯了。孩子们兴奋地跳来跳去,呼朋唤友,喜气洋洋,一时间村子里成了欢乐的海洋……

    村小学的操场,打谷子的空地,收割后的田野都是放电视的好场所,搬一张桌子,搭一个棚子,扯一根电线,把电视机往桌子上一放,热闹就可以开场了,那阵势跟放电影似的。电视机坐落的背景随四季的不同而改变,或者是青山绿水,或是满眼秋色,不管是什么季节,小小一台电视机带给全村的永远是快乐。深灰色的屏幕映衬着杨树上翠绿的叶子在徐徐晚风里让人无比期待。小孩子急急忙忙跑回家抱了小板凳占地。天还没黑,场子就已经“爆满”了,满地上除了小板凳外还有大板凳、长板凳、圆板凳、方板凳,有草席子、有摞起的砖块、还有用白灰画的圆圈……人们热切等待,等待电视里精彩的大戏……
夜幕降临,我常屁颠屁颠地跑到电视机前面,自豪地摁下开关,好戏就开场了。

    电视接广告时,一般由喜庆事家的主事人说上几句话,庆祝自家的喜事,也给父老乡亲祝福。而且,越是有钱人家讲的话越多,有时候还要叔叔舅舅轮番上阵。也有的人家生性不善言辞,就把电视关了,让它歇息一会。但是人们还是期待着他们来上一段,因为这个时候要去撒尿、空空小腹。小便之后,马上回来……

    电视在村子里搬来搬去,我也搞不清电视机是咱家的还是全村的,我只是跟着大人后头,感受它们随剧情而生出的喜怒哀乐或喜或悲。小不点的时候我是跟着哥哥的,看不了多久就睡着了,往往醒来的时候,就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。像是做了一个梦,经历了一次奇妙的旅行,看到过许多说不出来的人物和美景。等我长大一点,哥哥就不带着我了。我饭都不吃,跟着一帮流鼻涕,穿大裤衩的小子们爬到墙头上去,看那个时候的武侠大片,刀枪棍棒、飞檐走壁……天气晴朗的夜晚,繁星满天,深蓝的天空一尘不染,纯净,神秘。天地之间,整个村庄的乡亲在做一件单纯的事——看电视。此刻,那感觉美妙得有些不真实。在月光中看电视,那是我永远理不清的梦幻般的记忆,所有看电视的人都沐浴在发着清辉的月光里。因为月光,使屏幕上的影像有些模糊,那些生动的表情和清晰的身影,要凝神才能看清楚。那种感觉有点像洗黑白照片时显影不够,影像都有些模糊。月光与电视构成一组亦幻亦真的镜像。有时特别是夏天,放着放着就会下起雨来。这种时候,村民就争先恐后地称开伞,就像一夜之间荷塘里的荷叶一下子涨开了一样,挨挨挤挤,浪漫又壮观。电视里武功盖世的和尚都是我们这帮小孩子的偶像,看完电视后,纷纷跑到后山砍倒笔直的小树做成少林棍,嘿嘿哈哈地乱舞一通……

  八,二十多年前我不知电视是何物。1978年元旦,文化站买回了全公社第一台电视机,黑白的,9英寸,电视机被迎回来的那天晚上,简直是整个小镇最盛大的节日。男的,女的,老的,少的,大家拥挤着聚集到文化站前的一块空地上,放映的时间到了,大伙眼睁睁地盯着它,放映员使劲地把电视天线转了又转,结果还是上演了一出“看不见的电波”,我们只好扫兴而归。

    后来,生产队也买了台黑白电视机,一到晚上,全队男女老少顾不得夏热冬寒,早早守候在那12英寸的小屏幕前,也说不清是看电视还是凑热闹,有些乡亲要等到电视上出现“再见”才罢休。人多眼杂,众口难调,那时正值中国女排威震世界,一旦有比赛转播,男村民是非看不可,而女村民们偏偏守着越剧、淮剧、黄梅戏、电视剧死活不让,双方最终达成协议,各看半个钟头,这分时段的看法虽说不失公允,却让人难以尽兴。我时常梦想,那天我家能单独拥有一台电视机就好了。可那时电视机是紧俏商品,有钱也很难买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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